她手拿粉紅色的百合,一株一株插在新買的酒瓶,哼著一首古典曲子,插到剩下三株時,她決定把乾枯的向日葵移出來,弄到廚房的角落,將空位留給百合花。等到所有的擺置已經使她心滿意足,她瞥見前幾天拿回來的桃花,她覺得它們應該跟百合放在一起,於是她從方才清掃過的地下室拿舊的大酒瓶,把所有的花都擱放在漆黑色的鋼琴上頭,哼哼唱唱走到廚房,倒掉水,裝新水。

   她忙,而且忙不完,過了一會兒她坐在小凳子上,欣賞起自己的傑作,桃花樹枝椏纖細,映襯矮矮的百合花,花瓣同屬紅色系,像兩人一高一低站在一起,多登對,多合適啊,她佩服自己與生俱來對美的感受能力,陶醉些許,赫然,她想起他:他應該要來的,怎麼不來呢?

   可是,喔,已經八點多了,她拿掉手錶,覺得不該再看時間,時間滴滴答答走動的聲音惹人十分不安。她將手錶藏進一個櫃子裡面,之後對花而坐,仔細思考他講過的事情「我可能會遲到,也可能來不及就不去了。」,所以是哪個呢?她思忖,又覺得不太妥當。是不是該打給他?可是他可能在忙?還是他怎麼了?她反覆咀嚼那些可能、可能、可能,她跟他約了幾點?是七點還是八點?

   她覺得自己真是越來越健忘,而且插花插的她壓跟兒忘記是什麼時候。現在一想起,就越覺不得了。要打嗎?不打??還是不要打?

   她伸手去拿鋼琴上方的他前幾天送的九十幾朵玫瑰,開始一瓣一辦捏掉,越捏越著急,速度漸漸快起來,不安地快了起來。

  「喔,要打電話,太好了。」剩下的玫瑰全部跟她一樣放鬆身子,「呼,幸好。」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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