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點名無法馬虎,前來評分的人會實際點人數,不合的話,一定會扣分。大家搖頭,我嘆氣,算了,隨便寫寫,寫失蹤人口似乎不妥,那就<00老師><尿遁>擇一隨寫。




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
半醒半睡之間,夢大量入侵,半帶現實主義,半載超現實、離不開的甜味,我醒了,被空氣的溫度親醒,意外的冷,尤其在這般熱的夏末。過了中午,接近三點半總是特別昏沉,讀了幾篇文章分析,欲睡,便睡,這一睡也不知睡去哪裡。

    米山醫師,所謂的醫師作家,同時也是(他自稱的)腦神經權威,說什麼應該要睡午覺,但午睡切忌過長(是他說的嗎?我不太信任我的記憶= =a),最多半小時,20~30分鐘的時間最適當,太長了話對身體、晚上睡眠都不好,太短,嗯,他好像沒做多餘的解釋。

 

    我常拿手機設定鬧鐘,希望能準確抓出睡眠的時段,不要因為作夢而睡至天昏地黑。鬧鈴大多是舞蹈曲子,精確來說是跳街舞用的嗨歌,聽起來挺浪漫的,一個人試圖用嗨歌讓自己從昏沉中嗨醒,還是說,一個人在夢中聽到嗨歌,把嗨歌溶解,稀釋夢的濃度,慢慢從夢鄉搭車回到肉體的故鄉,使肉體免於太大的衝擊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我習慣設定多個響鈴,那種模式跟一般的鬧鐘很像,按掉後每隔五分鐘就響一次,也就是,每隔五分鐘音樂就會從手機裡傳出,不斷重複,直至我按停止鍵。

 

有時午睡的過程(從睡到醒)非常順利,有時又極受阻礙。對我而言,所謂的順利代表睡眠時間跟夢的長短都有一定的控制,當然,若依 米山 醫師(他姓氏真的是米山嗎? 我不太信任我的記憶= =a)所說,夢自然是越短越好。夢在腦神經科學中,常被認定是睡眠太淺,腦波持續活躍,無法達到實際的休息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 以前在女校,我習慣莫名自願擔任一些幹部(莫名代表當時動機不可考,但也許是不想考察),高中三年顯少順利午睡。甫升高一,以為服務股長跟國中一樣,只負責點名,傻傻自願擔任,爾後才發現,第四節課完要派人下去搬便當,中午要將廚餘拿到垃圾處理中心,回收廚餘一點都不難,也不討厭,但最麻煩的是要等每個人倒完自己的便當,才能整個拿去倒掉。等待,果然很難,很討厭。後來想出了一個招數,提早拿去倒,不管其他可能因為聊天或有事情、吃得慢的同學,讓他們自個兒想辦法,於是會看到一些有趣的情形:班上同學會拿著便當追著拎著廚餘桶子走下樓梯的我,有時追不到,乾脆到別班倒廚餘,搞得別班都知道我們班有哪些人常去他們那「排放」什麼。(他們曰:還不都妳害的喔。)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高一下學乖了,等待老師分派工作,副班長一職,好像可以點名,我便答應。未料,副班長中午也要點名,而且是打鐘後、開始午睡時,才要點名,這時我一個人站在台上望著下面的人,瞅視桌上的座位表,看著每個人睡的心安理得的模樣,開始猜測哪個後腦勺是哪個人。「副班長,我要去廁所。」突然冒出細小的聲音,我點頭允諾,拿起粉筆寫著「廁所:16號」;「妳知道她去哪了嗎?」經常,我必須問還沒睡的人,某某或叉叉(或圈圈)的消逝,因為點名無法馬虎,前來評分的人會實際點人數,不合的話,一定會扣分。大家搖頭,我嘆氣,算了,隨便寫寫,寫失蹤人口似乎不妥,那就<00老師><尿遁>擇一隨寫。

 

     點完名約莫一點,比倒完廚餘還晚一些,幾乎錯過最想睡的時候,加上每次在黑板上寫<應到><實到>,忍不住在心中咯咯笑,隨後在想要入眠時,總被人提醒什麼某某、叉叉或圈圈已經回到班上安靜午睡,可以將名字擦掉,或有什麼地方弄錯了,去廁所的其實是點點或三角形,找00老師才是叉叉、圈圈可憐的副班長,一回到座位是睡不著的,不是太興奮,就是被煩到清醒得很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 不順遂的午睡意指,一顆想睡的心加上正確的身體擺放,一切呈現完美的入睡姿態,大腦卻不配合,不停釋放記憶,快樂、興奮、悲傷,什麼都來,在桌位前形成一個小宇宙,一個人在裡頭旋轉。宇宙的中心,有很清晰的心跳聲,噗通噗通反覆,極度想睡覺,那通往夢鄉的列車卻不斷誤點,不斷更改班。但有一陣子,列車增加班次,大概是大學一年級,宿舍內,中午吃飯邊看youtube,看完了,飯也吃完,睡眠同一隻極度饑渴的野獸,不停招喚夢,不渴望夢的美,只渴望她的多,以飽足有點空洞的生活。頭一側,靠在直徑約六公分的鋼條(其為爬梯的部分,爬到床上),迎面而來大量且潮溼的夢,長滿蘚苔,佈滿藤蔓,一掉進去,因為太滑太濕,往往很難爬出來,往往音樂/鬧鈴一響,迷濛中拿了手機,按個鍵,又繼續在夢裡面打轉。

 

         有一次午睡,到了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闇黑地域,隱約有人呼喊我,好像很遠,又好像就在身旁,忽然腳下的支撐被拉開,我失去重心,無止盡墜落,左角用力踢腳,啊一聲,踩到硬硬的現實地板,一下子醒來,不大能適應。「奇怪,不是黑夜嗎?」陽光卻斜灑開,部分潑入眼簾,部分散在宿舍地版,下意識抬起左手想看時間,「明明就感覺過了一整天」夢鄉跟我肉體的居所常有時間的出入,也許那裡的一小時是居所的幾十分鐘,也許那裡的幾萬光年是這裡的幾百公尺,兩邊的風景不大一樣,許多東西的量度方式也十分迥異。

 

         富於夢的午睡,大半痛苦,尤其一睡再睡,越睡越沉重,自己好像不想搭車回到居所,又好像是列車沒有足夠的煤氣,無法載動精神過於沉重的我,在前進與後退之間徘徊,一種形而上的矛盾,形而下的出走。

 

         或許腦神經科學有它的權威,睡超過一定的時間,整個人就處在凝滯不前的草澤,想要頭一栽,栽回黏濕的夢土,肉體卻嚷嚷說有一堆事情尚未完成、何況睡太久不好等等。午睡,就在夢與現實中,肉體跟精神上,來回游移。

 

         會不會有種訓練,可以讓自己自動在什麼時後醒來,就像有些人說,自己的生理時鐘使得早上八點準時從床上彈起來,刷牙洗臉換衣全部丟給小腦。有一陣子我的確因為某件事情總在五點準時醒來,可是仍倒回床上,繼續睡覺;訓練我的午睡,是否會縮短我的夢路?我的腦袋會不會變得即有效率?那訓練過後的我,值得期待嗎?還是依我這種個性,壓根兒不會有這種訓練存在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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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妙兒克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