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不斷地旅行,八月,便在旅行的尾巴,劃下清淡的句點...坐於車內,窗外的風景呼嘯而過,連綿起伏的山巒,一叢叢匍匐於青綠草地的橄欖樹,望眼放去像極了羊群,一一尾隨彼此,如此靜謐、安詳,心也,止如靜水。
旅行,聽說是一種探索,探索自己,與自己面對面,誠實、坦蕩地於幽暗的井中,投入一粒小石子,並仔細聆聽,水的波動。
可是,旅行後的疲憊及後遺症,使人再度旅行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,迷戀臨窗望景的那份平靜及溫暖...
旅行,已經不是一種放鬆了,每一夜的失眠,一個人聽著城市巨大的心跳聲,抑或一個小鎮中,稻草人奔走嬉戲的歡笑聲;凌晨兩點多,我掀開簾子,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,凝視香港Salisbury,她的胸口起伏,呼吸緩慢,妝,沒有卸完,便直奔夢鄉,留我,這個異鄉客,木然地駝著腰稈,臉上,仍是茫然。
夢鄉,也是我的異鄉嗎?何時,我已背起行李,出走,自己的夢?
不過,那天我回到高雄的天空,等待飛機打開雙翼,突然,想起一件事:M的臉,竟然沒有浮貼我那重好幾公克的黑色行李,噗嗤一聲,一個人在機艙中大笑。原來,悲傷是有限度的,在尖沙嘴胡亂晃的那幾天,一身行李、袋子,感覺輕盈,連走進港鐵裡被盯著瞧(MTR不准攜帶行李)也覺得一派輕鬆,和前幾年步入公館站的沈重,著實,負擔輕了?
負擔,轉變了吧。已然,不再是那個以為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的孩子,放縱慾望之前,想到的,都是所有恐怖詭異的後果,所以一個人,被未來嚇著,身體的某些部位,則是卡在時間的輪軸,痛苦呻吟,擁抱一床的恐懼和憎惡,即便旅行,一到午夜,終究被過去包圍,甚至,吞食。
下意識拿起話筒,直撥他和她的電話號碼,談話完畢後,一床的恐懼消失,但憎惡徘徊不散,J說得實在很對,每個人都是絕對的孤獨,問題不是如何逃離它,而是與之共存;那天還笑笑地,寫了一篇洋洋灑灑,自己有多愛孤寂,喜愛,又是另外一回事了,可是問題的關鍵並非孤寂,而是自己要怎麼突破瓶頸,於我言之,瓶頸便是self-sabotage、inner conflict以及tremendous stress,像我這樣的人,很羨慕很羨慕一直保有inner peace的J,在任何情況,她都徐徐地談吐,遇到緊急事情時她也有條不紊,立即著手評估及處理。
瓶頸依舊,旅行的夜晚,再多的痛楚也無法找到洞口汩汩而出,她前往倫敦時也擔心著,掛念我隨時過份的挑剔會醞釀成不可收拾,幸而,那幾天我繼續看著一本書,沒有太多突發的想法,痛楚任它肆虐,我咬牙繼續看書。
昨晚我受不了了,噙著一堆有的沒的情緒,卻沒有人在另一頭,等待,於是我撥給了縱欲,聽到他自信滿滿的聲音還是欽佩,又自覺真的該好好break free所有的瓶頸,向他還有瑞盈好好學習。
才從宜蘭回來,日子破破碎碎,和R做了一些料理,義式冰糕徹底失敗,因為沒有完全軟性發泡;有些事情,選擇不去提起,漠然中形成多條裂縫,過於瞭解和同理似乎無法幫上忙,裂縫變成溝渠,之後又慢慢浮現M的臉孔..這世上,和我相似的人不多,幾近零吧,但M,有太多地方和我一樣了,連缺點大小都相符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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