*忘我的人足以承受最大的痛苦,當痛苦來襲時,好像散步街頭被人潑水,只知道濕了,不問為什麼對他覆盆。



       夢的量越來越多、越來越大,像是第二天的經血流量,每隔一小時便要起身如廁更換
,每次都在驚嚇中把自己拔出夢鄉,睜眼的剎那,睫毛推開暗夜的重量,「原來是」嚶嚀之餘夾雜英文髒話,除了疲憊外,還有一隻名為痛的流浪狗,在幽黑中瞅視我的後腦杓,「搞什麼。」我扔了骨頭,試著把那條狗引到一旁,牠的注視害得腦內的跑馬燈記憶開始作祟,另一個聲音自耳底怒吼,
「搞什麼,自己的問題不自己解決,還打電話給possoL’Espoir。」難熄的火苗沿髮尾燒起。




不知有多久,可能是Lizst的弄臣組曲把火苗壓抑下……那條狗也不知去向,從這般窘境脫離,一身輕,卻有點無聊,右手自動地拾起客廳角落桌子的電話筒,左手因沒事做,硬是奪取話筒,用力掛下,像是和右手賭氣,此時的我,完全的瘋子一個,站在電話前,左右手和諧地拾起、掛上、拾起,幸好無人在家,否則還真會被揶揄上幾個月。



門鈴響起,起初未聽見,仍立在電話前看好戲(?),「喂!詠蘭,是我。」很熟悉的嗓音於門口徘徊,戲劇性地往大門衝去,「怎麼了?悶在家裡太久?」望著我一身標準的宅女裝扮(才大約四天),他一臉正經地問著這也是不得已的(好爛的藉口),perdu看我成天往外跑,索性把大門鎖上(但他說他是不小心的,因為他以為沒有人在家),結果星期三本要去送送東西慰問許久沒聯絡的W(順便道歉,都是我一句話讓他憂鬱三年),還想聽聽L’Espoir的歌聲,只是前一天計畫好的全泡湯了!我早已想好該對W說什麼了,不過天不助我也,以後同學會該對他說些什麼才能撫平那幽幽的怨恨?



「挺有趣的。」一口飲下merdu早晨釀的梅醋,他滿足地呈大字型賴在沙發上,須臾發覺他是隻趕不走的蒼蠅。



兩人一聊便是幾個小時,幾乎什麼都扯,進至新認識(但未謀面)的人,遠至渾沌不明的未來,雙子和射手永遠講不完,「so…妳對L’Espoir有興趣囉?」瞇著眼淡淡吐出一句話,「我對你也很有興趣呀。」半開玩笑地回答他心知肚明的爛問題,「著實不太清楚」晃了晃手中的杯子,「對於陌生人,我們不都如此嗎…?」。其實,對於各式各樣的人類,都秉持一種好奇心,可以拿不同的人比較他們對同件事情的反應,不一樣的處事態度,造成不一的內心風景,有些一路百花綻放,有些必須穿越石巉岩,「這並非心理學。」好一隻蒼蠅,打斷吾人話矣。



也許認知這一點,我才沒有繼續走在沙場上,原本明朗的星夜,被莫名的雲朵遮蔽,看不見北極星令人低迷、沮喪,但或許熟稔關於本身的問題,在多次斟酌後,步上另一軌道近來,perdu不斷告訴我,再走下去,妳會更好更好?聽及這二字,不禁莞爾。究竟,什麼是更好?我怎麼知道,眼前的這條路,起初的美麗風景能延伸不止?什麼叫做更好?是校系依分數的排名?未來向錢看齊的現實抉擇?



「我沒有譴責的意思。」笑了笑,他的眼底盡是疲憊,好像譴責後的倦累,譴責為現實低頭的人,包括M,然而仔細想想,也沒有多少人能如他這樣幸運了,選到理想中的現實,會害怕眼光卻擁有改變成長的空間,他的樓梯是旋轉式的,伸縮自如,隨心所欲。此刻的我選擇沈默,倒不是想反駁什麼,只想自另一個面相解讀被無形利刀斬斷的頸子是不是,一樣是認知呢?



Perduvon Elizabeth都說過,興趣是可以培養的,由喜轉恨、再由恨回喜,似乎是必經的歷程,鮮少人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自己要幹嘛,有點像在釀橄欖,從酸澀至香醇,從過渡期的心甘不願到自動自發地完成一項活動,從例行公事轉成休閒娛樂,這麼一來,似乎也沒什麼好怨懟



「享受挑戰吧。」霍然站起,留下還在思緒裏抽絲剝繭的我,他悄悄跨離被烘陽燒熟的一片牆。一回神,沙發上無人是夢嗎?揉揉雙眼,起身,收了桌上的空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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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妙兒克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2) 人氣()